当免费不再免费：AI的算盘与硅谷的旧剧本

TL;DR：

人工智能行业正步互联网后尘，从烧钱扩张的“免费”模式转向“免费+广告”与“分层订阅”结合的策略，这预示着资本市场对AGI（通用人工智能）的非理性繁荣正在消退，行业重心转向实际盈利能力和效率，重塑AI商业格局。

曾几何时，硅谷巨头们凭借一句“信息自由流动”的宏伟宣言，成功地将“免费”这一古老概念打造成了一门堪比炼金术的艺术。用户蜂拥而至，数据如潮水般涌来，而变现的魔术则交由精准广告与增值服务。如今，这套看似陈旧却屡试不爽的剧本，正被新一代的数字英雄们——那些曾誓言颠覆一切的AI公司——不甚优雅地重新演绎。

AI的“免费午餐”似乎即将成为明日黄花。埃隆·马斯克旗下xAI的Grok 4，在紧随OpenAI的GPT-5发布后，便宣布面向全球免费开放，但随即又抛出在问答中嵌入广告的计划¹²。这番操作，与其说是创新，不如说是对中国互联网巨头在“超级应用”与“基础免费+分层订阅+广告”模式上探索成果的又一次“致敬”。毕竟，在烧钱抢占市场份额的狂热中，东西方英雄所见略同，只可惜，烧的却是实实在在的现金。

模型的商业困境：免费的代价与昂贵的算力

互联网的免费，正如《免费：商业的未来》作者克里斯·安德森所预言，源于数字商品趋近于零的复制与分发成本³。然而，当AI的巨轮驶入深水区，其运营成本的鸿沟便显露无疑。大模型的训练和运行，是一场名副其实的算力“饥荒”，动辄数万颗英伟达GPU的庞大集群，每一秒都在吞噬着天文数字的电力与水资源——以至于谷歌、微软等巨擘，已开始将目光投向核能，试图为这头“数据巨兽”寻觅永续的口粮。

无论是OpenAI的ChatGPT、谷歌的Gemini，还是马斯克的Grok，乃至中国市场的DeepSeek和豆包，它们目前免费提供给用户的体验，无一不是建立在厂商巨额补贴的基础上。这种“贴钱获客”的模式，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曾屡建奇功，但在AI领域，其可持续性正面临严峻考验。马斯克本人也坦承，为Grok添加广告，正是为了解决高昂的GPU及电力成本。这并非什么新鲜事，毕竟那些数以万计的英伟达GPU，其订单并非今日才下。那么，为何此刻才急于收回成本？答案，或许就藏在另一位行业领头羊的最新“表演”之中。

从AGI的幻象到盈利的现实：GPT-5的“警钟”

市场的风向标往往取决于“领头羊”的步伐。OpenAI在千呼万唤后发布的GPT-5，其市场反响之平淡，可谓出乎意料。它并未像一年半前的GPT-4那样，带来划时代的震撼，反而让许多用户怀念起GPT-4o的流畅与通用。亿邦动力网指出，尽管OpenAI宣称GPT-5已从“大学生水平”跃升至“博士级专家”，但在实际测试中，仍暴露出“幻觉率”和逻辑错误，并未达到预期的“神级AI”³。

这并非技术停滞，而是战略的转向。GPT-5在通用性上似乎有所“倒退”，但在搜索、代码生成和多模态处理等少数具备强大商业化潜力的专业场景，却表现突出³。OpenAI的产品思路已然清晰：不再执着于提供一个大而全的通用模型，而是转向为那些“付费意愿强烈的用户”提供“封装在模型中的专业服务”。换言之，它在“图一乐”的泛娱乐功能上踩了刹车，但在更能创造实际价值的生产力工具方面加足了马力。

通用人工智能（AGI）曾是引爆资本市场对AI行业非理性繁荣的“胡萝卜”。投资者们曾为此投入海量资金，坚信AGI的实现指日可待。然而，GPT-5的表现，无疑给这份期待蒙上了一层阴影，使得OpenAI原本预计的2029年AGI路线图显得愈发遥远。当AGI从“近在眼前”变为“遥不可及的梦”，整个AI行业的估值逻辑自然需要被重新审视，此前非理性的资本狂欢，也到了“出清”的时刻。

东西方殊途同归：广告与付费的再平衡

在“AGI狂奔”的日子走到尽头后，现实的商业考量便取代了理想主义的浪漫。马斯克的xAI选择“免费+广告”，OpenAI则聚焦少数关键领域以提升付费渗透率，二者殊途同归，都是为了实现盈亏平衡。

这种模式的趋同，其影响绝非仅限于硅谷的巨头们。当海外的“大厂”们开始“吃螃蟹”，中国的AI厂商们也势必会“摸着OpenAI和xAI过河”。这意味着，用户们免费使用DeepSeek、豆包、元宝、通义千问等国产生态产品的“好日子”，或许很快就要走到头了。

长久以来，中国互联网企业在“免费+广告”和“增值服务”的商业模式上积累了丰富的经验，甚至可以说是将之发挥到了极致。如今，当硅谷的AI先驱们也开始效仿，这不仅仅是商业模式的趋同，更是全球资本对新一代技术变现逻辑的共同探索。未来的AI市场，将不再是单纯的技术竞赛，而是一场关于资本效率、商业可持续性和用户价值实现的全面较量。谁能更巧妙地平衡高昂的运营成本与用户的付费意愿，谁才能在这场“新旧交替”的牌局中笑到最后。

引用

• AI商业模式
• 免费增值
• 广告变现
• 大模型成本
• 行业估值